鬼一、鬼二、鬼三被“三口鬼”这个称呼齐齐噎了把，连叫住路无归的话都给憋在了嘴里没叫出来。
路无归高兴坏了。这颗鬼王阴珠虽说年头并不久，只有百来年，但是，它的香火供得特别好，阴气特别纯，凝炼得特别好。她一看就知道是鬼戏楼上的被鬼道三人打死的鬼王的阴珠。这种用香火供出来的鬼王阴珠那是可遇不可求，反正据她所知，除了这地儿，没别的地方有。地方特产，毕竟，没几个人能有白太焕他们这么大胆敢这么养着一地的大鬼。
她蹦了几步，感觉到身后有异，一回头，就见到鬼一、鬼二、鬼三齐刷刷地看着她。那眼神，怪怪的，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对哦，鬼王阴珠。还是游清微从鬼道三人这要来的！
路无归一看他们仨那样子就怀疑他们是要把鬼王阴珠要回去！这怎么可能！她都流了一丝丝血，以前她喂大白都没喂这么大一丝，大白戳了那么多回，加起来都没这回多。游清微好不容易同意她吃鬼，她才不把鬼王阴珠还回去。她为了避免鬼一、鬼二、鬼三的掂记，一把将鬼王阴珠掏出来，当着他们仨的面，“咔嚓”、“咔嚓”、“咔嚓”，三口就给啃完了，含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还吐了吐舌头给他们看，说：“没了。”别惦记了。
鬼一、鬼二、鬼三的眼泪籁地一下子就下来了。
哥仨虽说是鬼道，但现在还是人，不能吃那鬼王阴珠，可那也是宝贝万分地捂了好久的，每天都要拿出来看几眼才满足的，可这丫头，当着他们哥仨的面，三口就给吃没了。
哎呀，哭了！
路无归“呃”了声，说：“别哭，回头逮条龙鳝给你们吃。”
鬼一：“三条。”
鬼二：“咱哥仨一人一条。”
鬼三：“游清微还答应让你教我们哥仨刚才那手炼鬼术。”
路无归：“……”
鬼一说：“刚才那颗鬼王阴珠和那八颗鬼将阴珠就是学费。”
路无归：“……”她的眼睛都瞪圆了。她突然想吐出来还给鬼道三人。她噎了好一会儿，才说：“就刚才那一手，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学了三年才学完，你们……等你们死了我有时间了再教。啊，不对，要等将来游清微百年后我们回柳平村了，我再教。”现在的日子这么好，她才没那功夫花三年时间去教他们。
交了这么贵的学费，居然要等好几十年，鬼道三人都不敢了，上前就把路无归围了。
路无归抽出量天法尺，问：“怎么？要打架？”
鬼一才不跟她打，喊：“退学费！”
路无归：“……”都吃了怎么退？
鬼二说：“不退就教东西，现在教。”
鬼三说：“欠鬼债的后果你知道！”
路无归心说：“不就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嘛！”她又瞄了眼鬼道三人，她不怕被阴魂缠着，有阴魂来缠她的话，她可以趁游清微不注意，一把抓来吃了。可是让这鬼仨缠上，鬼妖都得哭。她想了下，说：“那一天教一点。”她见这三人还不同意，说：“你们笨！一下子怎么可能教得完？我先从最简单的请鬼帝教你们！”
鬼道三兄弟一听说他们三个笨一下子教不完，还不服气，刚要炸毛就听到路无归说“最简单的请鬼帝”，哥仨一下子全没语言了。请鬼帝都是最简单的，那复杂的是什么？
路无归说：“我先教你们一段请鬼帝咒。”
她说完，让鬼道三兄弟跟着她用鬼语念请鬼帝咒。鬼发音跟人发音不一样，鬼是没有舌头和声道的，发声的方式不一样，要念准就不一样。鬼道三人现在还是人，他们以前又没有当过鬼，所以，很难发出鬼声。他们通鬼语，但是，他们以前跟鬼说话时只是模仿鬼语，走音了也没关系，能听懂就行。念咒跑调，那咒就乱了。请鬼帝咒很短，翻译成人话就是：“某某某人为什么事于某某某地某某某时摆上某某某祭品开坛作法恭请鬼帝！”念的人声音好，中气足，传得远，兴许鬼帝就能听到，然后祭品给得好、事情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鬼帝一高兴就来了。就像她请鬼帝盖戳都是喊：“天生地养真龙宝穴乾坤真灵胎路无归于某某宝地此时此刻摆三牲五谷祭礼及亲手所制日夜供奉四十九日的香火鬼神钱百张恭请鬼帝盖戳赐通宝！”就这么一句话，中气足一点，念大声，顺畅点，不打顿，鬼帝就来了。
当然，这落在鬼一那就得念：“鬼道传人鬼一……”，路无归觉得鬼道仨兄弟的名头听起来没她响亮，指不定鬼帝听到他们的名字就不想来了。她再看鬼道三人的脸，觉得他们就算能请来一次也请不来二次。
她学的时候，这么一段请鬼帝咒，念了五六遍就会了。这三个鬼道，一张嘴，第一个音就跑了调。她来来回回地纠正了十几遍，他们连点边都没摸着。
路无归赶时间，没空在这里教他们，苦着脸与他们仨商量：“要不，你们死了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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