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寒,一老一少,眼神黯淡,面色枯黄。
拖着疲惫的身体,游走在萧瑟的街道上。
“晦气,输光了还赖着不走,影响老子生意,滚……”
身后,几名恶汉的咆哮声,响彻整个街道。
天空,一轮紫月,散发着诡异的幽光,在地上泛起紫色的迷雾。
邋遢老道蓦然抬头,一声叹息。
“唉,煞星入庙,时运多舛啊!”
眼眸微凛,看向前方的小面摊。
“两位客官,要来碗面吗?”
“老头子这可是独家秘方,好吃的紧。”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沧桑的脸上,满是热情。
二人落座,热腾腾的面条,香气扑鼻。
“哧溜……哧溜……”
这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一老一少吃面的响动。
老道看向身旁五六岁的清秀孩童。
苍老的声音充满溺爱。
“徒儿,吃饱了吗?”
“吃饱了,咱们就回去吧。”
孩童闪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老道。
“师傅,咱们不是来这里捉鬼的吗?”
灵动的小脑袋看向小面摊老板,似有不解。
老道并未答话,深邃的眼眸微微触动,只是淡然一笑。
“今日忌凶煞,水火相冲,不宜动手,罢了罢了。”
“唉……”
一声长叹,并未多言,扔下两枚铜钱,拉着孩童就离开了这里。
寒风拂过,地上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显现,赫然是一位妇人。
只是,面色煞白,浑身没有一丝血气。
冰冷的双眸,泛着幽幽绿光。
地上,没有她的影子。
脖颈,仿佛有鲜血溢出。
老头看向桌上的两枚古老的铜钱,眼中闪烁着感激之色。
“老婆子,咱们遇上了好人啊,你有救了,有救了!”
阴风呼啸,这里变得更加冰寒,鬼气森森的。
小面摊,渐渐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师傅,你为何放过那两只鬼啊?”
“是不是打不过?”
不远处,孩童稚嫩的脸上满是不解,看向老道涨红的脸,顿时觉得猜对了,微微点了点头,手舞足蹈。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居然瞧不起你师父。”
邋遢老道顿时“大怒”,却见孩童扮了个鬼脸,跳了出去。
“这小子,够机灵的。”
老道无奈,只好作罢。
“万物皆有灵,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老道也只是一时兴起,不知是福还是祸。”
邋遢老道看向两只鬼消失的地方,蓦然一叹。
摸了摸干瘪的荷包,嘴角抽搐,好似有些后悔。
这老头,正是十里八方有名的老道,苍梧观的苍松子。
长年游走于各大赌坊,只是这手气,着实有些差。
半夜被赶出来,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翌日清晨,古老的青林镇,又开始了一天的喧闹。
“来一来,算一算,驱邪避祸,包算包满意。”
“算不准,不要钱,算得准,加双倍。”
“这位施主,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来张灵符驱驱邪吧。”
苍松子满脸油光,竖起一面“神算子”大旗,不断地朝着路人吆喝。
身旁还是昨日那名清秀孩童。
唯一的徒弟,苍浩辰。
是苍松子老道半年前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看他可怜,就收他为徒,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师傅,我饿了!”
苍浩辰轻轻拽了拽老道的衣角,明亮的双眸闪动着缕缕泪花。
小脸上脏兮兮的,甚为可怜。
“师傅,我真饿了!”
见苍松子还在卖力吆喝,苍浩辰又扯了扯老道的衣角。
“徒儿啊,心净自然饱,多吹吹西北风就好了。”
苍松子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激动,看向不远处大肚便便的高员外。
热情似火,急忙凑了一张老脸上去。
“哟,高员外,什么风把您吹到小镇上来了?”
“上次那张灵符可还好用?”
“嘿嘿,这可是老道的不传之秘!”
苍松子一脸猥琐,笑容满面的又偷偷递上了好几张泛黄的“灵符”。
只是……
随着一声惨叫,苍松子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
重重的摔在了“神算子”的旗下。
“耶,耶,耶……”
“师傅又飞了,西北风来喽!”
苍浩辰欢呼雀跃,大笑不止,毫不在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师父。
“妈的,苍老道,敢骗老子。”
“什么狗屁“金枪不倒”,什么用都没有。”
高员外满脸通红,双眼都快冒出火来!
“走!”
一声怒吼,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对着高员外指指点点。
“苍老道,你的“灵符”不行啊!”
“要不给你自己先用用!”
小镇百姓仿佛司空见惯,又开起了老道的玩笑。
“师傅,我又饿了!”
苍浩辰又走向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苍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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