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当然不知道这些，因为这压根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说白了，就是不关心。
在他的心里，只要自己有实力，有能力，那么好的和坏的都会贴过来，而他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防备那些好的，赶走那些坏的。
好和坏，难以区分和定义。
利益相同时，坏人也会变成好人，
利益相悖时，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人心就是这么奇妙。
他叼着烟，抬头望向调查组所在的办公室，正好与徐猛林对视，在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两人非常默契的移开视线。
下午三点，莫兰带着所有财务资料走了出来。
“莫总，我来接你了。”
“谢谢陈董来接我。”
两人相视一笑，上车离开。
“你父亲昨晚来找我了，他很担心你。”
“我想到了，回家之后，我会跟他们好好解释。”
莫兰突然说：“昨天跟你的谈话的那个女调查员有问题，被他们组长发现，带走了。”
陈玉点头：“那是他们内部问题，咱们不需要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
莫兰又好奇的问道：“那调查组会怎么样？”
“会解散，由另一批人重组。”陈玉回答。
“人呢？”莫兰追问道。
陈玉回答的也很简练：“逐个审查，然后被边缘化，过一段时间，回家种地。”
“哦，属于受到连累了，我说他们怎么都一个个苦着脸呢。”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瞎传。”陈玉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
陈玉开车带着莫兰去百货商场给莫建业夫妻买了些礼物，又去订了一桌酒席打包，给莫兰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莫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老妈抱着亲闺女抹眼泪，老莫同志深深松了口气，这两天他们俩吃不下，睡不着，都有白头发了。
现在闺女回来了，笼罩他两人心头的乌云瞬间散去。
饭桌上。
一家三口都很有默契，老两口没打听调查组都问了莫兰什么，莫兰也什么都没提及。
闺女回来了，老两口因为焦急而丢失的智商，又奇迹般地回来了。
“还继续在【鲸运】上班？”莫建业突然问起。
“嗯，我现在是财务经理，公司配的车已经在物资局挂上名额了，年后能到。”
莫兰回答地时候，没什么表情，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里。
妈妈看了看闺女，又看了看丈夫，没言语，在生活琐事上，她在家里就是天花板，但在具有决策性的事情上，她基本上都是看向丈夫的。
“陈玉，挺好的。”
莫建业没来由的转折，端起饭碗扒了口饭，给媳妇夹了一块炖牛肉。
“是啊，挺好的。”莫兰点点头，平静回答。
莫建业看看闺女，发现闺女眼中没有刚开始时跟自己对峙，想要去陈玉公司上班时的那种光亮了。
“哎... ...”
莫建业心底叹息，那样的男人，普通人家的女儿拴不住，自家闺女是陈玉的员工，男女关系其实很简单，如果不能平行，就只能沦为附庸。
“那以后好好上班，他能把你们带到另一番新世界上去。”
“知道了，爸。”
一家三口慢慢吃完了饭，莫建业帮媳妇洗好碗筷，坐在客厅沙发上，跟闺女看了一集电视剧，这是陈玉送给莫兰的14寸熊猫牌。
“爸，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好，去吧。”
莫兰对着莫建业甜甜一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夫妻俩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电视屏幕泛起了雪花，莫兰的房间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莫建业微微摇头，轻叹了声。
人要在余生中不断学习两个字，放下。
... ...
陈玉没有回店里，而是去了奉阳【鲸运】店，江东来已经不那么忙碌了，现在只要协调柳州的货和【温暖袜厂】的货就好。
“柳总的效率真高，掐着点儿接货送货。”江东来赞叹道。
现在柳武出一辆车负责把【温暖袜厂】的袜子送到各个门店，没签合同，按次数结款。
柳武很乐意，这是个稳定的好活儿，他家里也装了电话，给他媳妇心疼的够呛。
“武哥有生意头脑，还踏实肯干，我当时在他家车队干活，很照顾我。”陈玉笑着回答。
江东来笑着没回话，跟老板聊天，虽然不能让话掉在地上，但有些话是不用接的，比如，老板并不怎么光鲜亮丽的艰苦岁月。
这种事，可以成为陈玉日后装逼的资本，人生履历上的传奇，但不能成为公司员工议论的谈资。
“老江，老婆孩子接过来了吗？”陈玉一边看江东来递过来的进出货单，一边说道：
“你现在工作轻松许多，没事儿去看看房子，答应你们的事情都落实了，我才好继续使唤你们给我挣钱，明天你可有的忙了。”
提到老婆孩子，江东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但又有一丝苦涩。
“之前就来了，听说陈董要给我配住房，娘俩又回了老家。”
陈玉一愣，放下随意翻了几页的进出货单，疑惑道：“为啥？你家是农村的吧，你在城里有了高收入工作，配了房和车，孩子也能在城里上学，为啥要回去？”
江东来笑着说：“村里女人嘛，人老实，想法也简单，以前租的房子，住着还好，现在工资待遇陡然提高了，她又有些害怕，想着她带着孩子会不会影响我工作，孩子上学问题会不会太麻烦陈董。”
“现在这个时候，村里人进城......陈董您是知道的，太麻烦了。”
陈玉点点头，现在这个时期，农村人进城，的确很麻烦。
“没事，给你几天假，你明天开车回村里他们母子俩接回来，我既然说了，就会给你们搞定，随着我弟弟妹妹上学，互相之间都有个伴儿。”
“那... ...谢谢陈董。”江东来明显欣喜藏不住，抬手揉揉鼻子，傻嘿嘿的乐。
另一边。
女调查员白妍丽被踢出调查组，并关起来的消息，就像一阵风暴，瞬间席卷所有与之有关系的人。
《武林市商会》这边，所有成员瞬间慌了，一部分人留守处理后续事务，一部分人立刻赶往奉阳市。
荀家兄妹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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