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上的积分掉了一百下去,已是九百分了。
璃枫和其羽二人守在他的身边,璃枫一个劲地掉眼泪:“王妃,是不是很痛啊。呜呜,王爷太坏了,咱生好后,以后不给王爷睡了。”
五个稳婆听到这话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其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本事当着王爷的面这么说呗。
朱煜紧紧抓着其羽的手:“你,你生小豆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
其羽生了十个时辰,因为怕他害怕,所以陆晓芸带着他在衙署住了一晚上,等第二天傍晚他们回到安王府的时候,其羽已经生好了。
其羽握紧朱煜的手:“王妃,您别说话,省着些力气。来,趁着现在不痛,吃点东西。”
朱煜刚一口面咽下去,一阵剧痛又袭来,痛得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又有两个稳婆去探:“怎么才开了三指,有点慢啊。这孩子怕是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咱们这几人得分一下工,不能都耗着。”
五个稳婆商量着,她们见过生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的,一直耗着,最后连她们都没力气了。
陆晓芸听到了这话,忙问:“阿彦,三指,三指什么意思?什么叫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对于半个月前阿彦给他们二人上过的课忘得一干二净。
陆玉彦回:“要开到十指才能生,王妃这胎估计生得有些慢。”
又是一百积分下去了。
痛的时候,朱煜没去管上面的积分,不痛的时候,他就去看,那积分现在一百一百地往下掉。
大概率他和陆晓芸马上就要换回来了。
可他想把孩子生下来再换,这么疼,陆晓芸最怕疼了,她会受不住的。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陆晓芸看着那血水,只觉得触目惊心,脚软得站不住。
她也杀过人的,她不晕血的,可看着这血为什么这么红,为什么这么多啊?
一把抓住陆玉成的手:“哥,哥,怎么,怎么这么多血?一个人的身上会有,会有这么多血吗?”
陆玉成知道她紧张,安慰她:“不全是血,里面很多都是水。要都是血,那还了得啊。”
时间过得慢极了,朱煜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可才开了六指。
玉镯上的积分现在是五百分。
陆晓芸急得团团转,江传命人送来饭菜,她半点也没吃下去。只觉得这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倒是里面的朱煜,趁着不痛的时候,其羽和璃枫二人会塞些吃食到他嘴里,他则会逼着自己吃下去。
他知道一定要吃东西,才有力气把两个孩子都生下来。
可那痛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痛,似乎骨头缝都要被撕裂。
等到第三天早晨的时候,朱煜已经痛得没有力气喊了,稳婆都是骗他的,说什么有些人半个时辰就能生出来了,为什么三天了,这两家伙是在他肚子里打架还是怎么滴,怎么互相谦让啊!都不出来是吧!
你们的老娘我都快要疼死了!
积分只剩下最后的三百了。
“王妃,使劲,再使劲,孩子快要出来了,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稳婆大喊。
朱煜又想骂娘了,你这话都说过好几遍了!好几遍了!
璃枫哭得嗓子都哑了,呜呜,王爷就是个坏的,坏的。他倒是会享受,王妃生孩子受这么大的罪,临了生出来的孩子还得跟他姓,凭什么呀。
不行,他得和江传说说,以后她的孩子跟她姓!
一阵剧痛再次袭来,朱煜喊出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本以为孩子出来了,结果,闻到一股恶臭!
他,他竟然在产床上拉了,堂堂安王生孩子生到一半,拉了!
啊,杀了他吧,为什么孩子没生出来,粑粑拉出来了!
稳婆明显极有经验,一边清理身下的污物,一边安慰他:“王妃没事,没事啊,这是正常的。每个产妇生孩子都会拉,您再用把力,孩子的头已经看到了。”
其羽紧紧抓着朱煜的手:“王妃,奴婢生小豆丁的时候,拉了两次。”
“真,真的?”
“真的,不信您问她们。”
朱煜不觉得丢脸了。
已经开到十指了,能看到孩子的头,却迟迟生不出来,陆玉彦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再不生出来,孩子要窒息了。
他当即道:“侧切,给王妃侧切!要快!”
“什么!”稳婆懵了,从来没听说过。
陆玉彦打开门,对陆晓芸道:“要侧切才行,孩子再不出来会窒息。”
陆晓芸一听这话,腿更软了。
陆玉彦抓着她的手:“我进去给王妃侧切,稳婆不会,我担心会出事。”
陆晓芸立即道:“好,我和你一起进去。”
她不能让朱煜看到她在怕,陆晓芸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与陆玉彦一前一后进去了。
镇国公和陆玉成二人虽知于理不合,但他们更相信阿彦,阿彦是大夫,大夫眼里无男女,而且他们是姐弟俩,只要小芸能平平安安的就可以。
三天了,他们其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陆玉彦得到阿姐的认同,立即洗净手冲了进去,稳婆一看冲进来个男人,脸色一白,就要把他往外推。
“陆先生,您出去,你在外面指挥就可以,哪有一个大男人进产房的,快出去出去。”
陆玉彦才懒得理会:“留下两人,其余人都出去!”
“听他的,留下两人,出去!”陆晓芸生冷下令。
他命令下得很硬,稳婆们哪敢再说话,忙留下两个最有经验的,其余人均默默都出去了。
虽然王妃的胎位是正的,但两个孩子有些大,迟迟生不出来,再耽搁下去就会难产。
难产容易导致血崩,大人是指定保不住的,还极有可能一尸三命。
那是金尊玉贵一般的三条人命,她们承担不起。
朱煜的意识已经渐渐混沌,他好像看到了陆晓芸,又好像看到了阿彦。
陆晓芸走到朱煜身边,让其羽和璃枫二人也出去,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你答应过我的,会和孩子们平平安安的。”
滚烫的泪滴在朱煜的脸上,朱煜又被一阵袭卷面来的剧痛痛得清醒过来。
陆晓芸忙拿帕子拭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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