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所说，想要探查一下李察的意识，最早诞生于哪个时空。
这让李察觉得没有必要。
他当时从食人世界穿越到现实世界时，是与【原主李察】一样的年龄，都是17岁。
那么自然地，他的意识肯定是诞生于17年时。
见到李察拒绝，017没有再强求，与其约定好了前往那个悬案发生世界的时间，便告辞离去了。
等到017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李察一个人时，他原本淡然的表情，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沉重。
事实上，他拒绝017的建议，不愿意去探索自己诞生之处的时空，还有一个原因。
即便他确定自己意识诞生于17年前，但诞生在哪里，又是如何诞生的，依旧并不明确。
并非是他不好奇，而是出于谨慎。
目前针对于他身世的所有线索，几乎都和一个人有关联，那就是理想公寓的管理员。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好像是在指引李察去追寻自己的过往。
他的目的是什么？
纯粹的好心吗？
李察当然不这么认为。
这个世界，即便看起来是带着善意，对你来说也有益处的举动，也都是带着某种目的。
李察已经被灵虚和尚玩弄过一次命运，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当然，李察也并非决定不再去探寻自己的过往和身世。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他认为自己必须要那么做的事情才会去做。
而现在的情况，李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那么做。
同一时刻，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一座高耸的黑色建筑突兀的出现。
正是李察曾经数次造访过的理想公寓。
垂垂老矣的管理员，此时正负手站在公寓的门口，好似在等着着什么。
很快他要等待的人便出现了。
正是须发皆白的陈院长。
陈院长自虚空中显露身形，与管理员隔空对视。
“你都快要死了，还这么折腾。”
管理员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死之前，还想把你们漏网之鱼清理干净，免得你们继续在时空长河中不断翻腾。”
陈院长表情肃穆，淡淡开口说道。
随后陈院长微微仰头，看向了面前这座高耸的建筑。
“携带时空规则的怪谈物品，好久未见了。”
“可惜，只不过是一件复制品而已。”
“只凭这件复制品，也无法做到让那个孩子获得观察者规则，所以，是灵虚帮助了你对吗？”
“时空规则与命运规则，相生相克，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于陈院长的质问，管理员依旧保持着嘲讽的笑容，没有回答。
“这是最后一次了。”
陈院长的这句带着警告的话，却非是对管理员所说。
他此时的目光，是看向了另一处虚空。
说完，陈院长的身形便缓缓消散。
而在陈院长所看向的那片虚空中，另一个身影显现。
一身袈裟，脸上却无任何慈悲之色的年轻僧人，凝视着陈院长消失的虚空，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说完，年轻僧人的身影也缓缓消失。
虚空之中，再次只剩下管理员，以及他背后高耸的理想公寓。
“呵……”
“以为能踏出时空长河，便就是登岸了吗？”
随着管理员这句带着嘲讽的话语落下，他和他背后的理想公寓，也消失在这片虚空中。
……
李察与017现身于一个熙熙攘攘的闹市中。
这里就是数月之前，发生了所有怪谈集体消失事件的那个世界。
此时这里一片人间祥和，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我们研究院是在一年之前发现并标记了这个世界。”
“之所以注意到这里，是因为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的怪谈整体等级，与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有所不符。”
“这是一个已经度过成年礼的世界，幸运的没有被诸天之中的任何势力发现，所以还一直保持着自由的状态。”
“正常来说，与它差不多时间从归墟中诞生出来的世界，早就已经成长出天灾级别的怪谈了。”
“但这个世界等级最高的怪谈，也只有B级而已。”
“于是我们便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研究所，想调查一下这个世界是否经历了什么变故。”
“但是我们翻遍了这个世界留存下来的书籍文字，也没有找出端倪。”
“然后在某一天，我们突然与设置在这里的研究所失去了联系。”
“等我们派人前来探查时，发现连同研究所里的两名研究员在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怪谈全部消失不见了。”
说到这里时，017的脸上显露出悲切，或许是因为那两名失踪的同事吧。
李察默默的听完了017的讲述，随后跟随他来到了研究所设置在的一栋大厦中。
从表现来看，这里就像是一处普通的办公室。
李察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办公室的墙壁上，准确来说，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副画。
赫然是一幅描绘着星空的油画。
与他在风暴之城会客室里见到的那幅虽然并不完全一模一样，但那混乱的构图，以及五彩斑斓的线条，明显属于同一个风格。
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个画家所画。
017见到李察在观察那幅星空油画，便主动开口说道：
“这幅画我们带回去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它原本就挂在这个办公室里的吗？”李察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当初只有我那两名同事参与了这个研究所的创建，这个办公室的一切布置，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你看出这幅油画有什么问题吗？”
李察摇了摇头。
之前在风暴之城，他曾经与挂在会客室的那幅油画对视过，感受到了某种被凝视的感觉。
但此时看向这幅油画，他没有任何感觉。
但他也并不认为这幅油画完全没有问题。
陈院长曾经警告过怪谈研究院，不要对星空好奇，不要去探索星空。
而李察也在乙-288的星空中，发现了那处怪谈坟场。
很明显，出现在这里的这幅星空图，绝非只是偶然。
但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李察现在还并不清楚，所以他也没有向017具体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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