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羊，阿瑶有些不淡定地拿回了盘子，专注于里面的烤鱼，勉强分出了一个眼神给他。
“大叔，你坐错桌了吧！”
大叔露出一口大白牙，厚着脸皮道：“我们有缘，所以我们可以拼桌。”
阿瑶又问：“你点菜了嘛？”
“没。”大叔自来熟地掏出了筷子，“我们有缘，可以给你们算一卦，让我吃一顿如何？”
算卦的？要不是阿瑶见他灵力内敛，眼眸浑浊却又锐利，都要以为他是江湖骗子，跑这儿来蹭吃蹭喝的了。
雪华笙掏出了扇子，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前辈请。”
“先等等。”大叔打个了酒嗝，双腿直接站在了凳子上，而后将手伸进了胸口，片刻后哇哇直叫。
捂着红肿的手指吹个不停，嘴里嘟囔着，“就借你王八壳一用，我们都能吃一顿呢，小气。”
只见他双手都伸了进去，这才将一只褐色的龟壳掏了出来，两只手背上都有两排整齐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你们谁先来？”大叔没半点形象地抠了抠鼻孔，而后很随意地在白羊纯白无瑕的羊毛上擦了擦。
“咩咩－－”
就算阿瑶听不懂羊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怒意。
怒气值up，up！
白羊摩擦着口中的牙齿，随后便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等一人一羊就这么僵持着，大叔夹起了一根鸡腿，而后在它鼻前晃悠了一圈。
使出全身的力气抛到街上去，“君子，走你！”
君子两眼放光，两只蹄子一蹬，竟跨过两桌吃饭的修士，直接窜了出去。
这一人一羊倒是有意思，阿瑶夹起烤鱼就往嘴里送，大叔两指并拢，直接拦住了她，“这鱼吃多了不好，小孩子容易卡喉咙。”
阿瑶：“……我不怕。”
说话间就想往嘴里塞，两只手都用上了，可惜纹丝不动，反观那大叔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
无奈，只能作罢。
雪华笙收了扇子，正襟危坐，“先算我的吧。”
大叔表情严肃，大喝一声：“等等。”声音洪亮直击心头，旁边的几桌都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纷纷往这边看来。
“又怎么了？”阿瑶挑眉。
他飞起一筷子，“我先吃一口应付着。”
阿瑶：“……算了，你开心就好。”
就眨眼的功夫，一桌上的东西都没了，阿瑶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双眸，“你一口全炫完了？！”
这可是他们五人一狗的量啊。
大叔懒散地坐着，没个正行，用牙签剔牙，语气贱嗖嗖的，“体谅一下啦，老人家胃口大。”
阿瑶有些生气，浑身颤抖，起身就想去咬他，一把折扇抵在了她的肩头，阻挡了她的下一步动作，雪华笙用密语与几人交流着。
“你看腰间的竹棍。”
几人这才看向他腰间平平无奇的竹拐，他眼眸微闪，“据说南镜来了一绝世高人，带着一只羊，揣着一只龟，想来应当是这人。”
这么一说，风冶瑕也有点印象，“据说还是行走的煞星，走哪哪出事，给谁占卦谁先死……”
月长垣被吓得一哆嗦，“那我们先走吧。”
大叔转悠着手上的筷子，颔首，一双黝黑的眸光投了过来，“走？问过我了嘛？”
众人一惊，没想到竟然能听到他们的密语，纷纷摆出防御、攻击姿态，如临大敌。
见几人如此警惕，他叹了口气，“我就给你们算一卦。”
阿瑶拒绝，“不要，你算谁谁死。”
大叔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他话锋一转，“我只算未来必死之人。”
只要是人，寿元都有限，就算是飞升上界，成为仙，寿元也不过比普通修士多些而已。
换言之，只要不是神……他都能算。
雪华笙倒是比较稳重，给了众人一个眼神，几人纷纷坐回了原位，阿瑶对大叔有些警惕，暗戳戳挪动了位置，坐在了月长垣的旁边。
“这才对嘛。”大叔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余光确是在打量着几人。
倏地，他看向雪华笙，“就先算那个眯眯眼吧。”
雪华笙：“……”我只是天生爱笑罢了。
大叔又掏出了几枚铜钱，将其装进龟壳里，有模有样地摇了几下，闭上了眼，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直接站在了桌上，跳起了大神。
神神叨叨的……
“少年，你骨骼惊奇，聪慧异常，是块修真的好材料。”
阿瑶单手托腮，总感觉不靠谱，这种话术，路上随便拉个人都会说。
他睁开了有些发亮的双眸，猛然凑近，“本该站在权力的顶峰，不该做这默默无闻之辈……”
“前辈说笑了。”雪华笙面色不显，暗地里，修长白皙的手指却紧紧攥着衣袖。
“现在该我了。”
说话的是月长垣，他直接提出了要求，“能算算我什么时候一夜暴富嘛？”
“暴富？”大叔露出一抹怪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可以给你介绍富婆，以你的容貌来看，应当可以当上她们的第十八房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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